一佝著身子，把頭深深控進銹跡斑斑的垃圾箱，驚飛起一窩煩躁的蒼蠅。日光，鬧轟轟地晃動。希望，和手中的編織袋一樣干癟。二你倦縮在冬日的早晨，重溫著昨夜溫暖的夢。在沒有棉衣的寒冷冬夜，你只能用夢來取暖。三城市。車來車往。一個可樂瓶被瀟灑地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，在馬路中間發(fā)出清脆悅耳的誘惑。你貓著腰，身手異常地敏捷，只為了一個可樂瓶的誘惑。人常常會為著誘惑而死。你不是第一個。你的腳踩扁過不少可樂瓶，而此刻的你卻象一個被踩扁的可樂瓶那樣癟在車輪底下。命運是一個瘋狂的酒徒。你是那個被砸碎在午夜的酒瓶。你不是最后一個。四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。我坐在城市的公共汽車上，望著窗外。天邊異常地發(fā)白發(fā)亮，烏云壓在頭頂上，到處給人一種很壓抑不安的感覺。象在放老式黑白電影那樣，順黯淡的背景下，窗外的景色蒼白地在眼前閃爍踴躍。車以很慢的速度駛上跨江大橋。大雨剛停，橋下濁黃的江水發(fā)出很兇的吼聲。那個人，就坐在橋欄上，橋欄很高，很單薄。那個人穿著一件泛黃的襯衣，風很大，他的襯衣在風中狂舞。他望著江水發(fā)呆，風幽靈般地在身旁卷過。車從他面前經(jīng)過，他抬起頭，幽幽的目光和我相遇。我的眼神冷漠。他也是。車緩緩地離開大橋。我突然回過頭，天邊一片慘白。這是一座荒涼的大橋。前方，城市的燈火，異常地妖艷嫵媚。我坐在沙發(fā)上，隨手翻著當?shù)氐耐韴蟆Ｔ谧罱锹涞牡胤剑幸粍t小報道，上面說，昨天傍晚，有人在跨江大橋底下?lián)破鹨痪叽┌滓r衣的溺斃者。我輕輕地啜了口茶，很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