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論是金庸還是古龍,都極少塑造在黃山一帶修煉武功的俠客,但是這里再往西一點的祁門縣,卻誕生了中國最富遠名的“工夫紅茶”。
祁門紅茶和印度的大吉嶺紅茶以及斯里蘭卡的烏伐紅茶,并稱“世界三大高香紅茶”,也被譽為“紅茶皇后”。歐洲凡供應下午茶之處,茶單中祁門紅茶的列位緊接著擁有“本土光環”的伯爵茶和英式早餐茶。英國擁有百年歷史的Wittard茶店,至今仍有人專為祁門紅茶光顧。外國人說其醇厚得就像可可在口中溶化,而我們則喜歡她在熱水的澆注下,天然果香蘭花香盡出。祁門紅茶全發酵,以高香聞名,茶師稱之為砂糖香或蘋果香,又被譽為祁門香。當代茶圣吳覺農先生的孫女吳寧女士回憶祁門香就寫道:
擁有高人氣與口碑的茶,其歷史和中國各大名茶相比起來,卻是甚年輕的一位,但這也讓我們能追尋到成就一番工夫之前的最初——1875年前后,祁門人習得外省(主要是福建)的傳統制茶工藝,利用本地自產的茶葉,成功制出香氣濃郁的紅茶。而在面世40年后,祁門紅茶便一舉在巴拿馬太平洋國際博覽會上斬獲金獎,轟動世界。正應了張愛玲那句,出名要趁早,只是能做到這點的往往不會是簡單角色。
祁門的主要產茶區位于那條神秘的北緯30度上,與撒哈拉沙漠和喜馬拉雅山脈維度相同。黃山西麓的高山終年云霧繚繞,森林覆蓋率達85%,夏無酷暑,冬無嚴寒。在這樣的環境中,茶樹得以不斷積攢內力。而當地特有的櫧葉種茶葉內含物豐富,酶活性高。其含銅量和含鉀量分別是其他紅茶的2。6倍與17倍,促進了茶葉多酚氧化酶活性的維持與氨基酸的生成,使祁門紅茶具有獨特的香氣與滋味。
觀察干茶時,我們用來形容好茶的詞語,都無法適用于祁門紅茶。她是黑碎黑碎的,芽頭看起來不怎么肥壯,葉底也均勻不到哪兒去。但所幸19世紀末、20世紀初的歐洲貴族在茶的滋味之外沒有過多要求,祁門紅茶終能出色地完成了出口任務,繼續聲名遠揚。
一般的紅茶,采摘下來之后,無非就是攤放、揉捻、全發酵和烘干,差異性只是存在于不同地區茶人對每個步驟的命名上,這些步驟對于祁門紅茶也是一樣的。但在紅茶之上,要成為工夫紅茶,還需在烘干之后,精制工藝才開始,要經歷初篩、分篩、打袋、毛抖、毛撩、凈抖、凈撩、挫腳、風選、飄篩、撼篩、手撿、拼配、補火等共17道工序,最終以色澤烏黑,細小纖巧的形式呈現。
這些特殊的工藝,要歷時數月,費時費力,工夫二字由此而來,這些精制工藝最終的達到切碎、分級的目的。這與其創制的時代背景密切相關,祁門紅茶創制百余年,最初就是為了外銷市場,國際上紅茶的等級是由機器完成的,當時的中國處在工業革命的萌芽狀態,充滿智慧的中國人硬是用原始的工具,創造性的用技藝完成了浩雜繁復的工序達到國際市場的標準要求。可以說,祁門工夫紅茶的“碎”是一種世界性的消費需求。
我們說習慣“工夫”紅茶,而不是“功夫”紅茶,或許因為比那17道精制工序更難得的是茶人為之付出的時間與心血。祁門紅茶從別處師得一術,到后來自成一派,勝在了對傳統技藝的堅守,念念不忘,必有回響。我們與祁紅非遺傳承人王昶先生合作,做了這款遵循傳統工藝的祁門工夫紅茶。